漠镇。
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镇。
却遍藏神秘。
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村镇。
却难以琢磨。
这里不论发生任何事件都觉得正常。
这里不论天塌下来也不会掀起波澜。
人们照常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毫无影响。
就如餐馆无牌,客栈无名,却依旧吃饭投宿一样。
古孙二人一觉睡至日落西山,月上枝梢,方才用餐。
没有人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数十年来,这里有着太多异乡人,怀揣不同梦想,挥洒在这片神秘漠土。
这片土地和世代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早已熟悉了异乡人形形色色的生活习惯,故而变的豁达,包容。
“我们是否快要离开这里了?”
孙小三突然问道。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
“那一步?”
“找到城堡入口,了解内部详情。”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古剑涛望着窗外幽静的杨树林,银色月光像披着一层淡淡的轻纱,良久,才道:“从酿酒人家下手。”
孙小三静静地听着,也在静静地等候,因为他知道公子既说出从何入手,必然有了成熟方案。
少许,古剑涛果然又道:“你我分头行动,白昼由你守在酿酒人家附近,观察所有动向,夜间由我潜入院内观察。”
孙小三忍不住道:“为何不直接绑了那老头,用其性命相逼,道出宇宙教训练营内情?”
古剑涛道:“你说的没错,但不是用老人性命相逼,而是用他最在乎的东西,比他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作为筹码。大凡为宇宙教效命之人,皆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一个人不惧生死却听命于人,则一定有比其生命更贵重的东西受控于人,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而宇宙教正是掌握了那么多人不同的弱点,我们去观察也正是寻找酿酒老人的弱点。”
“小三明白了。”
孙小三恍然大悟。
孙小三用了五天时间,一无所获。
因为五天来酿酒人家的大门就从没打开过。
古剑涛用了五个夜晚有了新发现。
酿酒作坊中共有成员八人,巴蜀老翁夫妇和六个伙计,而其中年龄最小一位伙计却是老人的爱子,而且是老来得子,其余五人像是从蜀地过来的亲戚。
那小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而老翁为宇宙教酿酒长达近二十年,那么其子当生在漠镇。
他虽不知老翁曾经何故受控于宇宙教,但自从有了儿子,儿子便成为宇宙教最大法宝,那么同理儿子才是牵制老翁最大筹码。
这一晚,狂风大作,愁云密布,星月尽无。
一条黑影飞进酿酒大院,轻的就似西风中飘舞的一片秋叶,只见他紧贴窗栏,犹如立柱,任凭劲风撕扯。
等待猎物总是需要超强的耐力和意志,他并不缺乏,因为他叫古剑涛。
时间分分秒秒流淌,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张立柜终于透出微光,柜子移向一旁,一盏并不明亮的灯笼映出一张青秀的脸庞,正是老翁的爱子,那个清纯少年。
古剑涛忽然想起儿时的自己,一出生便指定要走的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更无法按照自己意愿生活。
眼前这个少年不也是如此吗?
那么他是否也想摆脱束缚,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少年向厨房走去,因为他们每个晚上都要补充食物。
他越窗而入,紧随其后。
少年将灯笼放置灶台,欲向篮子装馕饼,倏地一股强风袭来,灯笼瞬间熄灭。
待灯笼再次点亮,那少年已无法动弹,连讲话都不能,因为灯笼是古剑涛点亮的,就在熄灭灯笼瞬间古剑涛也封住了少年穴道。
少年瞪着惊愕的双眼看着古剑涛,满脸恐惧。
古剑涛轻柔地道:“请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不得已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他解下蒙面黑巾,看着那少年,又道:“我来自中原,从小便家破人亡,这一切都拜宇宙教所赐,我想你们一家也该深受其害,所以请你能给予配合。”
那少年忽地两眼冒光,神情愤懑。
古剑涛一拂手解开了他哑穴。
那少年道:“我恨死宇宙教了,从小把我圈在这个小院,外边是什么样都不知道,还给我们吃了毒药,每年靠给一粒解药才能稳住毒发。”
古剑涛看着他坚定地道:“中原武林正在全力抗击宇宙教,我们一定会还你自由,找到你们真正的解药。”
那少年使劲点头,脸上写满真诚,多么纯朴善良的少年,根本没有防范之心。
然,一个从未走出家门的孩子又如何知道江湖险恶,人心诡诈?
幸好遇上的是古剑涛,若是坏人岂非酿成大祸?
古剑涛拍拍少年肩膀又道:“怎么称呼你?”
那少年笑道:“我叫王大漠,父亲说我生在大漠上。”
少年笑声竟那么爽朗,浑然不觉自己穴道被封、有无危险?
多么纯真无邪的孩子,多么单纯可爱的少年。
古剑涛顿生无限情愫,一时竟理不清其中一条。
那少年忽又道:“哥哥,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古剑涛心下一惊,连忙道:“你已经配合的很好。”
这时,过道里传来急促脚步声,到了厨房门口却嘎然而止,许是那人察觉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