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剑派又沦为宇宙教之手。”
一个年轻后生道。
“是啊,即摄魂剑谱问世,武林惨案案发时至今日,武林名门正派一个接一个几乎大半沦丧魔教,武林高人个个相继遇害。所剩正派人士信心颓废,斗志全无,一些旁门左道趁机打家劫舍,损民肥己,闹的百姓鸡犬不宁。”
一个白胡老者长叹。
“武林大势已去,危在旦夕,看来是劫数难逃啊!”
“大哥所言差矣,武林危在旦夕但非大势已去,也非什么佛家劫数。只因忠良被残害,奸人贼子当道,他们贪图个人名利、享受,不以大局为重,且又是城墙之草随风而倒,个个善能见风使舵,致使今日残局。当初恒山剑派掌门人肖迂要不接受宇宙教十万两银票诱惑,怎会在宇宙教下过战书后佯装糊涂、疏松戒备,而使宇宙教一举获胜?如今衡山剑派不战而降,不正是想武林气数已尽,早晚将为宇宙教控制,不降武林将亡,早降武林也将亡,且有大把银票到手,人生苦短,何乐不为。十八年来,奸贼小人基于如此思想各人自扫门前雪,从不相互协力共敌魔教,致使魔教日渐猖獗,势力一再扩大,名门正派日渐腐朽无力。”
一个白面书生义愤填膺。
“三弟之言令愚兄茅塞顿开,武林尚可救也。”
“哦,二哥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宇宙教行事只看结果不计得失,多年来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无端挑起战火,致使百姓生灵涂炭,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虽说大半名门正派沦为魔教,但其众弟子依然有忠义之心,只因他们力量微弱不足成事,因此长期处于一种压抑状态。 试想如果此时有一位能力挽狂澜,一夫当先万夫莫挡之士率领余下武林群雄,共抗魔教,必得天下百姓支持,沦陷众弟子响应,那些退隐江湖的世外高人,百姓中埋没的人才志士,定将出道竭力相助,还怕武林不救?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二弟言虽有理,但如此有为之士从何而来?挽救气数将尽的武林残局又谈何容易?武林各派已七零八落,而宇宙之王始终不肯现身,看来是要图谋吞食整个天下。十八年来,寻找摄魂剑谱从不松懈,一旦找到摄魂剑谱,一统天下大有可能。”
“大哥所虑多也,兵法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宇宙教算计武林气数已尽之时,尔等积蓄力量,所谓出其不意,待魔教全力攻打朝廷之日,尔等直捣魔窟,所谓攻其不备。只要魔教一日找不到摄魂剑谱,宇宙之王一日练不成摄魂剑法,恢复武林大业就有一日成功的希望和机会,至于何人担此重任,愚弟倒想出一人。”
“二弟请明示。”
“二哥想出何人?”
“古——剑——涛。”
“古天鉴之子。”
一语道出,二人恍悟。
“对呀,怎么就没有想到,古剑涛年纪虽轻,然其武功博远精深,头脑聪明绝顶,相貌俊美无比,胸怀广阔似海,且有雄鹰冲天之志向,更有空前摄世之潜能,无论男女,人见之皆爱之,老夫离开江南之时曾在二十八铺谋过一面,真是自愧三生不如啊!常言:激流后浪推前浪,有志不在年长啊!”
白胡老者深深慨叹。
“可是——”
“可是什么?”
白面书生问道。
“据说古剑涛奉师父之命,均在神山和四方研习各派武功精髓,修炼上乘功夫,意欲报父母之仇,从不过问江湖世事。”这位二哥满怀忧虑。
“不错,确实如此,不过最近江湖传言,古剑涛已涉足江湖,奉师父之命找寻摄魂剑谱。”
“若真如三弟所言,可谓天助也。”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苍天应该有眼啊。”
“只是——若古剑涛之壮志不为大义之举,那该如何是好?”
“二哥虑之多也,果真如此,证明其人没有雄才大略,不能当此重任,不配我们所拥戴,还得另寻他人。”
“好,如此既定,一见方晓。”
“喝酒。”
“喝酒。”
“干——”
一碗接一碗,碗碗一气而尽。
桌上桌下堆满喝空的坛子。
店小二每每吓得目瞪口呆,渐以习一如常。
这三位奇怪酒客,每日每时必到同一酒家,同一位置喝酒。
他们极少说话,说话时从不喝酒,喝酒时从不说话,从不吃菜,从不要人打扰。
谁也不敢打扰他们,每到他们喝酒之时,店家总是关门拒客,但三位酒客总是付给店家整天的盈利收入。
唐通无意间听到三位酒客谈话,觉得事关重大,不知为何许人士,轻扒开瓦片往下窥探。
这一看令他着实吃了一惊。
三位酒客原来竟是恶贯满盈的‘焚世三魔’,自谓‘竹楼三友’。
老大白玉辉,籍贯不祥,外号白胡老者,身材高大,黑发白须,所用兵刃,一支单凤判官笔。
十年前曾任江南梅竹庄总管,其时宇宙教攻打梅竹庄,庄主胸无大义,是非不分,唯利是图,不能与众弟子共生死,面临死亡威逼和金钱诱惑,归降宇宙教。白玉辉一气之下携带部分弟子离开梅竹庄,途中暗遭宇宙教伏杀,所带随从无一幸免,只身一人逃脱。
老二段青云,北方人氏,外号烈火焚俗,侠士妆束,灰黑长衫,黑发披肩,一身冷峻桀骜之气,所用兵刃,长剑。
原是恒山剑派肖迂得意门第,五年前,宇宙教一举攻取恒山剑派,事后段青云自师娘处得知,师父受贿宇宙教十万两银票,即刻,师徒一场风云大战,段青云被逐出师门。
老三容祖义,江南人氏,外号玉面书生,书生妆束,白衣长衫,黑发长飘,一身俊美灵秀之气,所用兵刃,扇中剑。
早年丧父失母,自幼随祖父长大,能文善武,十七岁获取乡间秀才,三次进城考举,因对贪官无馈赠之物,三次均未取得入试资格,无奈浪迹江湖。
三年前,三人在杏花镇同命客栈不期而遇。杏花镇位于长安城北二十里外,同命客栈乃他们喝酒之地,因为命运如此,志趣相投,三人结为‘竹楼三友’。
整日以酒度日,借酒消愁。
他们杀人如麻,抢劫无数,所杀之人无非那些贪官污吏,地痞流氓之辈,所劫之财无非那些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之财。
他们总是将所劫不义之财以客栈掌柜名义换成粮食、布匹、散发给黎明百姓。
于是,同命客栈的荣誉如日中天,同时江湖中也多出十恶不赦的‘焚世三魔’。
官府曾悬赏缉拿,终因边境动荡,内外交困,无心理会此事。
对于世俗之人的谩骂,竹楼三友报以狂身大笑,对于百姓的误解,竹楼三友只有无言的喝酒,再喝酒,借酒淡忘纷繁乱世。
然武林日渐衰败,他们心比谁更焦,每每酒后总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此时唐通正追踪一名黑衣探子,路经同命客栈屋顶,探子消失,却意外听到‘焚世三魔’的谈话。
令他吃惊的是,‘焚世三魔’并非江湖传言的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之徒,而是有着大义之举的侠义之士。
遗憾的是世人看他们皆为“坏人”。
这使他重新定义好人与坏人,很多时往往“好人”才是真正的坏人,而所谓的“坏人”才是真正的好人,好人与坏人本就一字之差,一面之隔,单从表面很难区分,只有深入了解,方识辩真伪。
唐通身为武林第一大帮,丐帮大弟子,深知古少侠涉足江湖之事何等重大,不敢懈怠,轻合上瓦片,施展轻功火速返回。
丐帮总舵设于长安城西,相距二十里的风水镇。
聚义堂内丐帮众弟兄神情凝重。
“弟兄们,紧急招聚大家,是因为这封密函。”
帮主曾风将手中信笺晃晃。
“这是一封刚来自华山剑派的密函,宇宙教威逼华山剑派投降,限期回复,如有不从,五月初四将血洗华山。弟兄们,身为同道中人,共肩负着武林兴衰之责,华山剑派的事,就是丐帮的事,也就是武林的事,华山剑派的难,就是丐帮的难,也就是武林的难。每件事,每次难都关系着武林存亡,咱们心里最清楚,宇宙教下一个征讨目标是那一帮?那一派?或许就是咱丐帮,大家都议议,该怎么做?”
众弟子议论纷纷,各持己见,均不统一。
此刻唐通匆匆赶到,满堂霍然起坐。
“抱歉,各位兄弟,追踪失败,不过有新消息发现。”
唐通抱拳道。
“通儿,你且细细道来。”
唐通便将意外听到‘焚世三魔’谈话的内容,详细道述一遍。
曾帮主沉思良久,忽然猛拍桌案,大喜。
“有辙了。”
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修书一封,命一弟子送往华山。
大意是要掌门柳素珍回复宇宙教当决一死战,待宇宙教攻打之日必有奇人相助。
又命唐通静观‘焚世三魔’动机,其余众弟子打探古剑涛下落。
丐帮上上下下一时风风火火,各按其职,分头行事。